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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功名换将,众军之怒!

“我等愿以血汗之功,为周雄将军折罪!”

萧策率先单膝落地,甲胄撞出铿锵之声。

韩蛰、李莽、樊华对视一眼,同时抱拳跪地,铁甲压出沉闷轰鸣,似先登营七千将士同声低吼。

李天霜负手立于阶上,眸色深沉。

他比谁都清楚——

今日若允,萧策几人必失封赏,仍屈校尉;

若不允,先登营功高震主,萧策更可能借新功与他平席,再想为子复仇,难如登天。

况且周雄之罪,不过“涉嫌”二字,无实证,熬几日苦刑,终归得释。

与其树敌,不如顺水推舟,先缚苍龙于浅水。

念及此处,李天霜忽仰首长笑,笑声在空旷的帅府回荡,似夜枭振翅。

“诸君赤胆,本都尉尽知!然周将军之案,由镇北侯亲审,李某人微言轻,只能代为转圜,成与不成,听天由命。”

萧策再拜,声音沉稳如铁:“镇北侯剑履上殿,唯信都尉之言。都尉一语,胜我等万千血书。”

李天霜眼底寒光一闪,随即敛去,亲自下阶,双手托起萧策,掌心却似冰铁。

“萧校尉义薄云天,年少而怀大局,来日必鹏程万里。”

萧策垂眸,顺势起身,笑意温良,心底却澄明。

这不过是一出双簧,台前台后,两人各执利刃,只等锣鼓一歇,便看是谁血溅五步。

他转身取壶,银链轻响,琼浆一线如刃,注满鎏金觚。

“属下先敬都尉,谢今日成全。”

两盏相碰,脆声清越。

酒液入喉,甘冽似刀。

李天霜唇角带笑,笑里藏刀;

萧策眸色如墨,墨中燃火。

“好了!”

李天霜掸了掸袖口,像拂去一粒看不见的尘埃,抬眼望天,暮色正一层层压下来。

“天色不早,本都尉即刻回营,连夜拟折,上呈镇北侯。”

“诸位兄弟”他拖长尾音,似笑非笑,“静候佳音。”

话音落下,他转身登马,黑氅翻卷,像一面收起的鹰翼。

铁骑扬尘,十余骑转眼没入灰青色的暮霭,只余风声猎猎。

营门口,萧策、韩蛰、李莽、樊华抱拳长揖,脊背弯成一张拉满的弓。

马蹄声远,四人直身,弓弦骤断!

萧策眸中的温度瞬间熄灭,冷得映不出半点天光。

他何尝不想封将军、佩金印?

可在李天霜眼皮底下,再大的功劳也只会被“暂且记下”,然后永远记在簿子的最后一页。

与其让这份战功烂在吏曹的纸缝里,不如用它把周雄从死槛里拽回来。

周雄若归,北营仍是他萧策的根基;根基在,功名迟早会长成参天大树。

“老子这条命,是周将军从死囚营捡回来的。”

萧策低声自语,像把一句誓言钉进夜色里。

“大人,李都尉那副嘴脸,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!”李莽狠狠啐出一口血沫,眼珠子烧得通红。

“无妨。”

萧策抬手,止住众人喧嚣,“只要周将军能踏出囚室,今日失去的,明日我替诸位十倍取回。”

韩蛰三人互望一眼,同时抱拳,铁甲撞出沉闷的声响。

“愿随大人,刀山火海!”

萧策点头,目光掠过远处最后一缕残阳,像看见一柄将出鞘的刀——

刀锋向北,血尚未冷。

次日。

幽州大牢,火把被潮气压得噼啪作响,照得石壁上的水迹像一条条蜿蜒的黑蛇。

周雄被铁链高吊,肩胛骨几乎勒断。

每一鞭落下,皮开肉绽的声音都清脆得像折断的干柴。

血顺着脚踝灌进破靴,在脚边积成小小一洼,映出他披散乱发里那双仍燃着火的眼睛。

刘洵吹了吹茶沫,声音温吞,却带着潮气里渗出的阴冷。

“周将军,那晚巡抚遇刺,有人亲眼见你离营,若你认罪——”

“呸!”

一口血沫混着碎牙,溅在刘洵的官靴前。

周雄嘶哑的嗓音像锉刀刮过铁栅:

“刘洵,你听清楚,没有皇上朱笔御书,谁敢定我周雄的罪?

今日你打我一鞭,他日我十倍奉还!

只要老子踏出这牢门一寸,就亲手撕了你的喉咙喂狗!”

火舌猛地一跳,映得刘洵脸色青白交错。

他慢慢放下茶盏,瓷底与石桌相碰,清脆一声,像判官落笔。

“放肆。”

刘洵起身,绣着云雁的官袍在潮风里猎猎作响,声音陡然拔高——

“给本官接着打!打到他认罪为止!”

鞭风撕裂空气,血珠被带得飞溅,在火把上发出“嗤嗤”微响,像一场无声的雪。

而周雄铁骨铮铮,咬牙一声不吭。

“住手!”

一声暴喝,如寒刃划破死寂。

刘洵正端着茶,眸底阴鸷未散,闻声手一抖,盏中茶汤溅出,烫得他跳脚而起。

铁门轰然被推开,右军都尉李天霜披氅而入,霜雪般的目光一扫,鞭梢尚悬血的狱卒立刻噤若寒蝉,垂鞭退至暗角。

“李都尉?”刘洵慌忙躬身,声音发干,“您怎亲履这等污秽之地?”

李天霜不答,只抬眼望向梁上!

周雄被铁链锁腕,吊得双臂脱臼,血顺着指尖滴成一条暗红小溪,皮开处白骨隐现。

下一瞬,李天霜反手一掌!

“啪!”

耳光炸响,刘洵口鼻喷红,整个人旋了半圈,重重坐翻在地,脑袋嗡嗡作响,眼前金星乱窜。

“都尉——”刘洵捂脸,血丝从齿缝渗出,“你为何?”

“为何?”李天霜俯身,声如铁石相击,“镇北侯只令收监,谁准你私动大刑?此事若透至侯爷耳中,你十颗脑袋够砍几回?”

刘洵懵然,怒火冲顶,撑地欲起:“我这不是您?”

李天霜一道眼刀劈下,余下的话顿时冻在刘洵喉间。

“松绑!”

两字如冰,掷地有声。

刘洵愣了一瞬,恍然悟出其中利害,连滚带爬朝狱卒吼:“放人!快放周将军!”

铁链哗啦坠地,周雄却如破布般软倒。两日两夜,水米未进,眼皮重若千钧,他只觉天地翻覆。

李天霜抢前一步,单臂托住周雄后脊,声音低下来:“周将军,委屈你了。”

周雄强撑半阖的眼,血丝交织的瞳孔里燃起幽火:“委屈?李天霜,我落得这般模样,托的正是你的福!”

“周将军这是何话?”李天霜恍若未闻,解下自己氅衣裹住周雄,回头厉声:“刘洵,你且等着!我必如实禀报侯爷,纵你背后有天王老子,也保不住这颗狗头!”

刘洵垂首,掩去眸中怨毒,指节捏得青白,心底咆哮:老子还不是听你吩咐做的吗!

周雄神色古怪,李天霜为何突然像变了个人?

“快!传大夫,给周将军治伤!”

“若周将军有半点闪失,你们一个都活不了!”

李天霜先朝周雄温声安抚,旋即回头,目光如刀,劈向刘洵并一众狱卒。

那一声喝,惊得刘洵几人冷汗湿透脊背,连滚带爬把大夫请来。

日头已上三竿。

城北军营,旌旗猎猎。

以萧策为首的诸将,尽数列于营门——

今晨忽得李天霜急报:镇北侯点头,周雄获释,李都尉亲自护送回营!

可此刻已近午时,仍不见人影。

“萧大人,李天霜那厮不会耍咱们吧?”

“哼,他若敢,老子直接带人把他给宰了!”

窃语四起,质疑声浪一波高过一波。

萧策眉峰紧锁,却只冷声一句:

“诸位莫急,他若当众食言,先折的是他自己的前程,我们尽管等着便是!”

话音未落,赵三忽地抬手遥指:

“快看!来了一辆马车!”

营门外,黄土驿道尽头,一辆青篷马车在两名兵士的护送下缓缓而来。

萧策胸口一热,两日悬心,终在此刻落地。

车辕未停稳,萧策已提刀阔步而出。

韩蛰等将紧随其后,十数员战甲锵然,一横排便把驿道堵得严丝合缝。

两名护送兵对视一眼,勒马抱拳,声线刻板得像背军令:

“李都尉口谕——

周雄将军已平安押回!自今日起,北营虎符,仍归周将军执掌!”

话音落地,两人拨转马头,扬尘便走,连片刻都不肯多留。

“呵,连脸都不敢露,他李天霜也配称‘都尉’?”

萧策冷笑一声,压下胸中翻涌,转身到车畔,拳抱及额,声震四野:

“末将萧策——恭迎将军归营!”

“轰!”

身后众将单膝齐落,铁甲撞地,山呼海啸:

“恭迎将军重掌大印,平安归来!”

帘布被风挑起。

周雄探身而出:鬓发散乱,面色灰白,新换的战袍却已被血水浸成暗紫,顺着衣角滴答落下。

他望见那一排排熟悉的肩膀,喉结滚动,眼眶瞬间血红,却硬是把泪逼回去。

“将军——”

萧策一眼瞥见血迹,声音陡然发颤。

周雄抬手,止住了他下面所有的话,只哑声一句:

“萧策,扶我。”

萧策咬得牙根作响,解下猩红披风,一扬肩,把周雄连同那身血衣裹得严严实实。

披风内侧,他指尖触到的,是嶙峋肋骨与层层绷带——绷带早被新血泡透,触手湿凉,像一把钝刀割在萧策掌心。

风卷旗猎,吹不散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。

营门之前,即便萧策用披风把周雄裹得严丝合缝,可血滴仍顺着布角悄然坠落,砸在干裂黄土,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。

“嗒!”

第一滴血落地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却像鼓槌敲在众将心口。

“嗒!嗒!”

第二滴、第三滴

跪地的将士们缓缓抬头,目光顺着血痕上移,瞳孔里燃起的,是比烈日更炽烈的火。

“将军之辱——”

韩蛰双拳攥得“咯咯”作响,嘶声怒吼,声音沙哑得像要撕破喉咙。

“我等之耻!”

数十条嗓子齐声炸响,铁甲震颤,回声滚过营门,惊起远处旌旗猎猎。

“将军之苦——”

赵三“锵”地拔出半截战刀,刀锋映着他赤红的眸。

“我等之过!”

“我等愿为将军讨回公道!”

最后一音落下,众将齐叩首,额头重重磕在血渍旁,黄土飞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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