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经搞定了。”
林华嘴角噙着几分自得，微微勾起，语气显得有些骄傲。
他喝了几小碗酒，又吃得满嘴流油，看起来红光满面的，倒真有几分当老板的派头。
“十三头生猪你们都准备好了？”
蔡家豪目光一亮，忙放下筷子，语气有些惊讶。
“没有，我们只找到了十一头。豪哥你不是说在竹桥村也已经找到两头了嘛，凑一起这不刚好十三头！”
“恩。”
陈阿水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炒五花肉塞进嘴里，边嚼边含糊的接起话，
“我和华子去下洲村和杨家湾都转了一圈，找着了八头。六子在我们蕉园村那边也找到了三头。”
林海六正埋头啃着一块大筒骨，油汁顺着指缝流到手腕，听见陈阿水提到自己，忙抬起头来，朝着蔡家豪笑了笑，嘴唇上满是油星沫子。
蔡家豪目光如炬的扫过林华几人，原本带笑的脸沉了沉，神色认真起来：
“明天要杀的猪比较多，这样，
“乡亲们的猪肉预定单，我们下午再回来处理。明天一早，先把要拉去县城上卖的猪杀了。”
“恩，这样安排最好！”
“豪哥你这样安排太合理了！”
陈阿水立刻朝蔡家豪竖了个大拇指，指腹上还沾着点油腥。
见蔡家豪讲起正事，林海六慌忙放下骨头，在裤子上蹭了蹭满是油的手，赶紧掏出皱巴巴的小本子摊在饭桌上，连忙把蔡家豪话里的重点给记下来。
林华从碗里舀了勺汤慢慢送进嘴里，稍微想了想后开口，
“那明早得要杀五头猪。先把我们蕉园村的那三头杀了吧，再去下洲村杀两头。
“省得我们来回跑，浪费时间！”
“可以！”蔡家豪应着，手指点了点桌面，突然话锋一转，眼神中带着审视，
“我说你们几个，跟着我杀了大半个月猪了，现在都能独立上手了吧？”
陈阿水几乎没尤豫，胸脯拍得“咚咚”响：“没问题！”
“六子，你呢？”
蔡家豪看向林海六。
林海六挠了挠头，耳根有点发红：
“我一个人可搞不定，得跟着华子、阿水他们俩才可以。”
蔡家豪又看向林华。
林华立刻身子坐直了些：“我也没问题。不过豪哥，你咋突然问这个？”
蔡家豪没直接回答，而是拿起酒瓶，瓶嘴对着几人的碗沿转了一圈，各添了小半杯酒，这才缓缓开口：
“我是这么打算的。
“明早我这边要杀两头猪上县城那儿卖，焦园村的那三头猪我们半夜起床就先去给杀了。
“杀好后，我拉走两头，先赶去县城那儿卖猪肉。
“你们带着剩下的那头猪赶去下洲村那边，你们几个自己杀。华哥胆气壮一点，你来捅刀子吧。
“杀好那两头后你们再一起赶过去县城那边。”
他指了指屋门前不远处的那辆二八大杠：
“我借了升哥的二八大杠，木板车也找好，用绳子绑稳妥了。另外，我让大舅子朱春时留下来帮你们，你们几个看这安排怎么样？”
“没说的，豪哥你说咋干咱就咋干！”
林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随后脱口而出。
他心里门儿清，蔡家豪这样安排，他们多少要吃点亏；
但这条卖猪肉的路是蔡家豪带着他们走的。多亏了豪哥，自己才能从一名庄稼汉变成猪肉佬，天天都有钱赚，有肉吃！
所以现在要自己吃点小亏，那又算得了什么呢？
“我也没意见。”
林海六跟着点点头，然后手里的笔又在本子上飞快划着，把蔡家豪刚刚说的话给记下来。
陈阿水心里转了好几圈，筷子在碗里戳着米饭，眼神飘了飘：
这么一折腾，等我们把猪杀好，猪肉拉到城里时，都不知道几点了？
他也清楚自己要吃亏，可又不敢反对，更不好意思反对。
毕竟当初是蔡家豪带着自己卖猪肉，自己才能赚到钱的，而且自己还想要娶人家小姨子呢！
更何况林华、林海六他们俩都没说不，他就更没理由说不是了。
想明白这些后，陈阿水抬起头来，脸上堆起笑，顺着话头说道：
“可以啊！反正明天上午我们也只卖一头猪。豪哥你需要卖两头，那你就先去呗。
“不过这样的话，明早鸡叫头遍时，我们就得起来杀猪了。”
“好！既然你们几个都没有意见，那明天就这么定了！”
蔡家豪一拍桌子，语气又爽朗起来，端起酒碗递到中间，“好兄弟，来来来，继续喝酒，干了这碗！”
他豪气十足地吆喝着：“祝我们的猪肉生意一帆风顺！”
“恩，干干干！”
“大家伙生意越做越大！”
“祝我们个个都能当上万元户！”
林华几人也跟着端碗，昏黄的煤油灯光下，酒碗碰撞的叮当响，空气中混着酒气和肉香。
看着大家都热热闹闹，一副很尽兴的样子，朱春兰也笑得很开心。
在昏黄煤油灯光的映照下，她看起来也红光满面的。
等几个男人都放下酒碗后，想到林华他们几个这么配合和支持自家男人，朱春兰也开口道，
“你们可别只顾着赚钱，我在也这祝几位叔叔都能早点娶到一个好媳妇儿咧！”
朱春兰说着，端起面前的汤碗轻轻喝了一口。
“好好好！我们都承嫂子贵言咧！”
“嫂子放心！以后我肯定也能讨到一个好媳妇儿。”
“哎，你们嫂子的祝福，你们这杯酒还得喝咧！”
蔡家豪喜笑颜开的，又给自己的三位战友碗里各添了一点儿酒。
“恩，得喝，得喝！”
林华和陈阿水俩人直接端起酒碗一饮而尽。
林海六也嘿嘿笑着，端起酒碗喝了个一干二尽。
蔡家豪看着大汤窝里还有几大块莲藕，看起来粉红粉红的，便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，
嚼起来时，很粉、很糯，还带着些香甜，以及混着肉骨头的香气。
他把剩下的莲藕从嘴里移开时，那处被他咬断的地方拉出来几条细小的白丝。
这时，邻居五婶吃完饭后，便拿着把蒲扇出来村口散步。
她见今晚蔡家豪家屋门口那么热闹，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，便走过去凑了凑热闹。
“今天你们家又来客人啦？”她边靠近边笑着问道。
“五婶，吃过饭了吗？要不要坐下来再吃点？”
朱春兰见是五婶，赶紧笑着回应。
“不用，不用，都吃饱了。你们今天做什么好菜招待客人啊？”
她走近前去，看到小木桌上丰盛的菜色时，眼睛瞬间红了。
阿豪家这过得是什么地主生活啊！有肉有菜还不算，竟然还有海鲜！
自己家什么时候才能过上阿豪家这样的日子……